甜饼制造机
谁与风华
#博天
#含私设
人总是会对独特与强大的生物敬仰与崇拜的。
在源博雅遇见了想要奉献他的这种情绪的生物时,不可避免的,情不自禁就想去追逐与靠近。
哪怕,那位是一只妖。
临界于妖族巅峰、睥睨众生的大妖。
那夜只是时光河流之中最为普通的一颗沙砾,平安京的夜里依旧深陷于妖魔时不时的捣乱之中。那位不需有随从为马首是瞻,也不需排场盛气凌人的大人,往那小妖面前倾身一立,白色狩衣被微风卷起,宽袖一拂,周身散发的凛冽之气就足以让小妖们哀嚎遍野,颤颤巍巍。
那张脸,无任何表情,却美得不知方物。
源博雅乃武家公子,多少美人娇娥不曾见过,柔软无骨的身姿,软哝低喃的语调,玲珑有致的面庞,难免胭脂浓郁,无清雅脱俗气质。
把那位大人拿来与世家小姐比,实在有损尊容,只不过,源博雅终究是看呆了罢。
那些妖物本在他的管辖之内,郁闷于本该自己处置的妖魔被他人捷足先登,同时又敬仰于这位的强大,妖魔数量不少,自身却不伤一分一毫,不费一丝精力。
“你是谁?”源博雅鬼使神差的与那只大妖搭了腔。
大妖淡淡望了他一眼,清凉如月光。
此乃初见。
*
大天狗。
即使那位未曾告知于源博雅名号,源博雅见到那双黑羽翅膀已然知晓。
传闻平安京驻扎着一位大妖怪,是为天狗一族。天狗一族本就招人与妖之恐惧,更何况那位是天狗一族的首领。
冷漠而强大。
不甘,不甘心。
源博雅握紧手中的弓箭,潜心练箭与除妖斩魔成了每日的必修课。
再次遇见之时,白色狩衣染满鲜血,对峙的吃了无数妖魔人类吸食力量的魔物张着血盆大口在嚎叫。
源博雅慌了神。
那一日,他张起结界,拉弓射箭的速度比平时快了数十倍。
最后了解那魔物的依旧是那只大妖。
“碍事。”
那家伙冷冽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,用风刃切割魔物咽喉的速度快于常人的肉眼。
源博雅是气的,可那家伙接下来说的话,又让他觉得气消了一半。
“汝之箭术倒还不赖。”
*
并肩作战不知何时成了常态。
有了源博雅的结界术,大天狗解决魔物目标的范围缩小且能迅速的一击必中,若一击杀不死,身后的博雅精湛的箭术可以给予魔物重伤。
他们有共同守护的东西。
大天狗有着他的大义,源博雅有着他的职责。
闲暇之余,饮酒畅谈,赏樱吹笛,好不乐哉。
如此强大的妖,连乐理也是精通,这让源博雅更为惊讶,合奏数曲,不仅乐音相绕,心神也是相合。
即便是再怎么冷漠的心,也有融为暖春之水的一天。
作为邀请赏樱饮酒的谢礼,源博雅收到了一枚竹笛。
大妖也有他的心思细腻之处,纵使脸上无任何表情,言语依旧冷冰。
友人。
知己。
哪怕那家伙是一只妖。
*
人妖殊途,殊途为何不可同归。
大天狗走上那条岔路时,最不可置信的便是源博雅。
心变了,笛音也是会变的。
蛊惑人的孽障之音,已经不能与他手中的那枚笛和鸣了。
“如果你一意孤行,我便在此处了解你。”
“博雅,汝胜不过吾的。”
既然心变了,为何……还要叫自己博雅呢?
“大天狗,别再往前走了。”
如若你再往前走一步,我便要履行自己的职责;如若你坚持要将平安京毁于一旦,释放扰乱人妖秩序的妖魔阴气,那我只能杀了你。
然而此时,源博雅只想恳请大天狗认清局面,回到他身边。
朋友走错路的时候,就需要人去把他拉一把。在源博雅很小的时候,母亲大人是这样告知于他的。
可他忘了问,要是拉不动怎么办?
甚至……他都不知道,那家伙是否将他视为友人,视为知己。
那份凛冽的眼,他多想避开。
*
大天狗有他的同伴。
不是人类,而是追求同一大义的妖。
源博雅不过是一名过客,匆匆而来,匆匆而逝。
“晴明,如果大天狗依旧不回头,那就请让我亲手了解了他。”
安倍晴明不言语,沉默作为回应。
笛音依旧在阴阳寮里萦绕,轻悦的曲调已不复存在。
寮里的小妖怪说,那些大妖向来都是独来独往。
可那家伙曾经有我相伴,如今却苟且于黑晴明的阵营。
寮里的小妖怪又说,黑晴明擅于蛊惑人心,莫不是那位大人被黑晴明蛊惑了心智。
源博雅并不想为大天狗找任何理由。
那家伙固执如块硬石头,认定了的事情就无法改变,谁劝说得了他。
寮里的小妖怪们问:“那博雅大人你去劝呢?”
劝?
那日的厮杀还历历在目,他打不过大天狗,大天狗也不给他留活路。
“可那位大人终究给博雅大人你留了活路啊。”
*
博天。
笛子的内部刻了这么两个字。
博天,博天。
源博雅和大天狗。
笛身碎裂的那一刻,他才看到大天狗曾经的心。
“汝是不是觉得吾很好笑?”
“可笑的是我吧。”
再一次两败俱伤的时候,他们终究可以放纵自己的放声大笑。
“汝还在等着与吾殊途同归的一刻吗?”
“是我不知足罢。”
源博雅笑。
“本该知晓你的个性是不会去伤害众生,而是维护生养之地,我却被表面所迷惑,误解了你。”
“想要让你同我一道,你离开时,我便恐惧的以为你真的是离开。”
“如果不是你与晴明编排了这样一场戏,又怎能制服黑晴明?”
“大天狗,明明是彼此的知己,怀疑你,倒是我的过错。我未曾看错你,是我自己看错了自己罢。”
*
“博雅,为何又在看吾?”
“你好看。”
完